锦书送罢

【兰亭集旭】云间月(九)

“给帝姬殿下请安。”


对面女子原本正随意翻看着室内陈设,见她一来,立刻展露笑颜:“月影姑娘,今日我贸然来访,唐突了。”


“殿下说笑了,我不过是陛下身边一个女官,不知殿下驾到,有失远迎。”缇兰消息闭塞已久,对帝姬归朝所知不多,不解她此行所为何事,小心翼翼。


帝姬反客为主,引她在矮几边坐下:“我虽远离宫闱已久,却也知道皇兄身边一向少有嫔妃近身。姑娘能得皇兄属意,必有过人之处。”


缇兰双手交握身前,恭恭敬敬不敢抬眼:“殿下谬赞,缇兰身份低微,资质平平,不过是陛下一时抬爱才有今日。”


帝姬抿了一口茶,继续用探询的目光打量着她:“你我同为女子,你何不摘下面纱,说话也方便些。”


“陛下旨意,臣女不敢违逆。”她声音依旧平静,只有斟茶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顿。


“看来皇兄是打定主意金屋藏娇了,”褚琳琅向后微一偏头,侍女立刻奉上一个浅色雕花木盒:“我流落尼华罗时,为保身体康健,曾学着调制香料佩戴。这香囊里是我挑选的上等香料,对女子调养身体极有裨益,原本是要送给皇兄的后妃,但见了月影姑娘,觉得和你甚是投缘,你若是不嫌弃,便收下罢。”


缇兰自知此刻身份尴尬,本不欲与她交际过深,见她如此说,忙行一礼:“殿下折煞月影了,臣女受之有愧。”


鄢陵帝姬却也不等她推拒,直接拿过香囊,亲手系在了她腰间佩带上:“好了,姑娘可要时时佩戴,切莫辜负本宫一番心意呀。”


送走帝姬,缇兰拿起垂挂着的香囊看了看,眸色复杂。这帝姬看似温和可亲,令人如沐春风,实则不好相与。初时一直自称“我”来同她拉近距离,末了又自称“本宫”来暗暗施压让她从命……既是陛下亲妹,自然也开罪不得,只期盼她贵人事忙,赶紧忘了自己。


* * * 

帝旭下朝后回到敬诚堂,捏着一卷书半晌,又是千字穿空过、半分不入眼。心里反复琢磨:紫簪不喜饮酒,注辇王庭既然是培养替代品,想来的确不会训练缇兰饮酒。那……她这千杯不醉的酒量,当真是注辇和她自己都未发觉的巧合?想着想着,委实心烦意乱。他索性把书一扔:“穆德庆。”

穆德庆探头,笑得十分灿烂:“陛下,可是要叫月影姑娘来伺候笔墨呀?”


“啧……”帝旭斜斜剜他,“你这奴婢,真是愈发胡乱揣摩朕的心思!”


“是是,奴婢该死,那奴婢去瞧瞧午膳可好了。”


帝旭不耐烦地叫住他:“回来!朕说不宣她了吗?”


“呃……这……”再身经百战,穆德庆此刻也着实被他绕晕了。


“你过来,宣之前,先去办另一件事……”九州之主神色不大自然地向他招招手。

 

* * *

缇兰研着墨,一边忍不住偷瞟坐在上首的人。也不知为何,陛下才用过午膳便周身酒气,醉成这般模样还要坚持处理政事,实属首次。


“啪”地一声,却是帝旭碰掉了一本奏折在脚边。缇兰见他拈起茶盏饮了一口,没有要捡的意思,心内叹口气,起身去拾。可那人却忽地长臂一展,揽她坐在自己腿上。缇兰骤然遭此腾挪,还未搞清楚发生了何事,懵然瞧他,他亦是目色沉沉,两人对望间只觉视线渐渐迷蒙。


帝旭屏住呼吸,似是怕惊醒了谁,徐徐揭掉缇兰面纱,拇指轻点在水润唇瓣上,目光也聚焦于此,俊逸面庞渐渐凑近,缇兰眼眶泛红,分不清自己是委屈还是害怕,也不知哪来的力气,两手抵在他胸前,让他堪堪停住:“陛,陛下,臣……臣妾是缇兰。”


出乎她意料,帝旭并未失落退开,而是偏头去寻她耳畔,薄唇擦过她小巧耳垂,声音很轻又坚定:“朕知道,上次在湖边,朕也知道。”


缇兰彻底愣住,脑中一团乱麻,努力分辨他话里的意思。帝旭微一勾唇,趁她分神,不由分说地覆住了那抹樱桃。缇兰一僵,仍是微微扭动身子想要逃离,他也不急于侵略,耐心地时而啄吻,时而按碾,缇兰被这种前所未见的温柔蛊惑,慢慢放松下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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笨死了,之前大义凛然来侍寝解他腰带,还以为有多能耐,不过是个初吻还不会换气的小丫头。觉出她快要喘不过气来,帝旭终于恋恋不舍地收兵,嘴上仍不饶人:“你不是早就做好准备伺候朕了么,今日成全些你的本分。”缇兰脸颊晕红一片,小口小口喘着气,脑中稍稍清明,忙推开他,逃到一丈外福身行礼:“陛下,臣妾想起……该给迎霜添水了,先行告退。”


“站住。迎霜又是谁?”帝旭此刻清醒得丝毫不像醉酒之人。


“是陛下命臣妾养的小兔子。”

“什么叫朕命你养的,那是朕……”帝旭生生把“送给你的”几个字咽回去,闭眼以手支额,不再看她,只摆了摆手。缇兰如蒙大赦,几乎是小步跑着离开敬诚堂。


陛下为了做戏,连东篱酿都命他寻来了。这酒饮下,酒气是大,可并不醉人呐。此时穆德庆在殿外捧着酒坛子腹诽道。


* * * 

天启皇城百年巍峨的藏书阁内,紫金广袖在前施施然飘荡,带着一道纤细身影在栉比木架间绕来绕去。自那日一吻,两人已有三日未见,确切言之,是缇兰躲了帝旭三日。今日他可算是灵光一现,找了个她不会不来的地方。


在极靠里的一排书架前站定,帝旭努努嘴:“喏,这便是你要打扫的书架,每一层都要擦拭干净,尤其是最上面一层,积灰颇多,更要仔细。”


这人是怎么做到一派坦然的啊?还是说,那日本就是存心戏弄?缇兰心里又别扭又害羞,也知他是故意刁难,望着比自己高一大截的书架,索性搬来一旁的木凳,踏上去够到最顶层。帝旭清楚她倔极的性子,见她就是不肯出声求助,亦是背过身去端着姿态。


擦着擦着,缇兰目光被架上书卷吸引——竟全是之前未见过的话本戏文!《宣和遗事》《剪灯新话》《迷青琐……》探过身去正欲看个完整,不防身子一斜就要跌落,缇兰惊呼出声,下一瞬却没接触到硬实的地面,而是一个结实的胸膛。她双脚甫一落地,赶紧站直身体离开他怀抱,手攥住胸前衣襟轻轻喘息:“陛下?”


帝旭不满她这么快弹开,又不能发作:“朕一刻不把你放在眼皮底下就出乱子,你摔倒事小,把朕的书架碰倒事大,这里面诸多孤本,你赔得起吗?”


缇兰惊魂未定,加之本就带着些许幽怨,也不再细声细气,双目澄澄回视他:“缇兰是惜书之人,绝不会有意损坏。莫说此刻书架书卷皆完好无损,若是有损,缇兰甘愿誊抄谢罪!”


帝旭点点头:“也好。你已误了几日的工,今日一并补齐。这一卷纸页有残破,你便重新誊过罢,就到金城宫正殿来抄!”

 


帝旭:朕好容易想到醉酒这个法子,不能浪费!

缇兰:你们褚家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难缠?

女官好像在剧中自称奴婢的,但我不舍得让缇兰这么自称,好像一般这些职位也都是官家小姐来做,就用“臣女”吧

这周智齿发炎,本废柴强忍一阵阵剧痛码字,还请不要吝啬点赞推荐,评论区多聊聊剧情呀~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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